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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间，罗恩头领叫来两个高个子，让他们在院墙上扒着，搭成一个人梯，自己则踩着他们的肩膀，爬到墙头，想要看看哪一面墙人少，好从那边跳下去逃走。
可令他绝望的是，此时围在院墙外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三队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民兵，而是褐水村所有的成年男性。
他们人手一根削尖的长棍，守在守备官宅邸的院墙外面，只等着土匪们自投罗网。
见大势已去，罗恩头领无法可想，只能不甘地大喊道，“住手！停下！我们愿意投降！”
语气里充满屈辱和悔恨。
一道短促的军号声响起，院外的战士们停止了投掷火把的动作。
片刻之后，宅邸的大门被推开，罗恩头领走出来，面对着眼前密集的火把，扔下了手里的长剑。
透过面甲上的丫字形空隙，他盯着刘芒的眼睛说到，“希望你遵守诺言。”
刘芒揭开面甲露出一张疲惫的脸，“放心吧，我从来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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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两天，刘芒正在营房里算账，小队长杰伊·罗宁敲门进屋，向他汇报道，“爵士，审完了，活下来的强盗手上沾着血的，还有五个，其他的已经死在前天夜里了。”
刘芒点点头，“派去紫藤村伪装成民兵的村民们回来了么？”
“昨天下午尼克·佛梅尔就派人去召唤他们了。”
“好，把台子搭好，准备公审吧。”
两天前，在围攻里幸存下来的土匪们投降之后，被村民用绳子捆起来，扔到另外一间空置的营房里关起来，不给吃喝，也不允许外出。
淹没在屎尿的臭味和难忍的饥饿中熬了两天，被俘的自由民们心头的抵抗意识渐渐淡了下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赖活不如好活着。
在塞外严酷的环境里，忠诚或者坚贞这种奢侈的品格难以发芽。
刘芒安排杰伊·罗宁这个老兵担负起了审问俘虏的任务，并且他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
审问俘虏，是为了搞清楚剩下这三十几个塞外野人和守夜人的弃誓者里，有谁是死有余辜，有谁又是罪不至死。
如果在战斗中将他们杀光，没人会说什么，但要是在对方放弃抵抗之后，再杀死他们，对自己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
从俘虏们的供述中得知，曾经亲手杀人的匪徒，大多数都死在了褐水村广场上的第一波战斗里。
而剩下还身负血债的，只剩罗恩和他剩余的几名亲信。
其他的自由民因为被罗恩排挤，几次战斗都没机会参加，反而没让双手沾上北境人的血。
公审的场地，就安排在了马泰·罗季奇家门口的广场上。
用了一天，在木匠康纳的主持下，一座可以并排处斩五个人的刑台很快被搭建起来。
假装成民兵的村民们，抢在公审开始之前，从紫藤村赶了回来。
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紫藤村的守备官，盖格·索拉格。
盖格赶到公审现场时，包括罗恩头领在内的五个死囚已经被押到刑台上跪下。
为了起到震慑坏人、安抚好人的目的，刘芒特意安排马丁亲自宣读这五人的罪状。
每诵读完一个匪徒的罪状，就会由尼克·佛梅尔举起大剑，将其头颅斩下。
看着从断开的颈部喷出来的血柱，围观的本地村民们无论男女老少，都发出“乌拉！”“乌拉！”的欢呼声。
顺便一提，“乌拉”这个词，是刘芒教给民兵队，民兵队又教给了村民们。
毕竟一群黄发、褐发的生活在北方冻土上的贫苦百姓，不会喊乌拉，太可惜了。
广场上火热的景象，让悄悄躲在人群中旁观的盖格·索拉格也十分激动。
他左顾右盼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人群边缘的一处屋檐下，找到正在默默观察这一切的刘芒，挤了过去，“刘芒爵士，日安。”
刘芒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日安，守备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和你们的人一起来的。听说你带领民兵在这边取得了一场大胜，特意过来祝贺。”
“谢谢。”刘芒矜持地微微一笑，“只是侥幸没有在我手上死人而已。”
“不，”盖格否认道，“仅仅是没人战死，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功绩，更何况还阵斩十几名强盗，俘虏了剩下的恶徒。”
“哈哈哈哈！”
被人恭维总是惬意的，刘芒畅快地笑了几声，问到，“盖格守备官不会就是过来和我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请尽管开口。”
“是这样，我们村子前段时间不是被土匪偷袭，死了一些人么？最近一段时间，死者的家属们怨气很大，而且由于不知道土匪什么时候会再来，搞得村里人心惶惶。
听说你这里还有不少俘虏，我想请你送几个给我，回去以后也组织一次这样的公审，安抚一下乡亲的情绪。”
此时第三名强盗的罪状也被宣读完毕，尼克这小子上了头，砍下贼人的头颅后，抓起来，对着台下的村民们拍着胸脯嚎叫起来，激起台下的观众们一阵阵如海潮般的欢呼。
只是看到这一幕的刘芒，脸上却无喜又无悲，“抱歉，盖格大人，剩下的野人罪不至死……我会把他们带回去，交给少城主罗柏大人发落，请恕我爱莫能助。”
“我知道，我知道。”盖格大笑着搂住刘芒的肩头，“但是罗柏大人不知道啊。少上几个人，你就说路上累死了，难道大人还会追究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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