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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原来的那个村庄已经只剩下了房间里和大街上的尸体。

在第一天的时候帕维尔的药剂还有用处,至少让不少人感到舒适了不少,但是事实证明这只是暂缓他们的苦难。第二天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基本没有了行动的能力,只有接受了帕维尔治疗的人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等到了第三天时,没有及时治疗的人早已在第二天夜幕降临时,就已经陆陆续续死在自己的床上。

往好处想,起码是盖着温暖的被子,躺在舒服的床上,在梦中死的。

而那些接受过治疗的人,则是在第三天为死去的村民收尸时突然咳着血死去。

格卡伊看着地上的尸体,虚弱的手早已握不住锤子。他是这个村庄最后的活人。

“帕维尔……”格卡伊想到唯一一个可能没有感染这个疾病的人,轻声呼唤他的名字。然后咬着牙往村庄入口走,帕维尔可能会是这个村庄唯一能活下去的人……忽然,走到入口的格卡伊停住,因为这三天来那愈发清晰的窥视感和难以忽略的危险感直刺心头。他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那个方向可以看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他看到了尼克拉斯站在远处的阴影里冷冷地看着这里,和一个高大的恶魔随意地交谈。

‘原来如此……’

格卡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了下来。这个村庄最后的活人死去了。

不过耐奥祖和玛尔甘尼斯的交流并不像格卡伊想的那么友善,甚至是针锋相对。

“真是没想到,玛尔甘尼斯你还会来抢夺我的功劳。”耐奥祖不满的看着眼前这个恶魔,冷笑着说:“可惜,巫妖王知道这是我的杰作。现在回到你的地盘,我们一起为巫妖王效力。”

玛尔甘尼斯不屑的摇头,他只是过来看看这里的结果,却被耐奥祖误会,讥讽道:“如果这是在狩猎,那么你不过是一只对着巫妖王摇尾巴的狗,而我们才是猎人。你所做的都是实现巫妖王的命令,而我做的却是让那些凡人更容易听从巫妖王的命令,以及为你们选择方向。”

耐奥祖冷哼一声:“这次完全是巫妖自己的行动。”玛尔甘尼斯冷笑:“以后呢?你不过是偶尔一次没有借助我们的力量,却嚣张到这种地步。”

一巫妖一恶魔两个冷哼一声,一起往着村庄走去。

“你们没有放走人吧?”玛尔甘尼斯忽然问一句。

耐奥祖瞥了他一眼,沉声说:“如果你们没有悄悄把人送出去,那么就没有。”说着他指向一个方向,说:“有个人似乎想去和外界联系,被我们冰封了起来。不过这种冰封让他的转化都停止了,这让巫妖王感到很是——有趣。”有些别扭的说出那个词,耐奥祖忍不住想自己果然还是处于正常人范畴。

“所以我们把他保存下来,准备以后再研究。”

玛尔甘尼斯点了点头,对于一个真神的怪趣味他也只能顺从。人家真神想要个冰雕手办怎么了?能说不吗?还真不能。

玛尔甘尼斯叹了口气,虽然对于自己现任的上司奇怪趣味感到担忧,但他没有去改变的能力。他看着那个村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想要更好的辅佐军团来到这个世界,他不能像别的世界一样,对于合作者轻蔑,而要有一定的了解。

不知道为何,他对于耐奥祖的忠诚反而要更加放心,耐奥祖不再会主动去破坏军团的计划,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他更担心巫妖王是否会被耐奥祖的语言所影响,对军团产生了敌意。

于是玛尔甘尼斯放软了口气说:“耐奥祖,我们已经是同僚了。如果我们还想为巫妖王办事,就不该对同僚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耐奥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玛尔甘尼斯又开口了:“能否介绍一下你的瘟疫?这方面你是个天才。”

两人走到入口,耐奥祖随手一个通灵法术让格卡伊提前站了起来,然后指着格卡伊说:“这家伙是撑得最久的。”玛尔甘尼斯对此毫不在意,随便点了个头。耐奥祖看他这样也就带着他往里面继续走,一边走一边指着地上已经开始试图爬起来的尸体对玛尔甘尼斯介绍起自己的瘟疫。复苏的格卡伊迷茫地跟在两人身后。

“我的瘟疫是在古尔丹使用的通灵法术基础之上改良的,他虽然先后背叛了我和燃烧军团,但不得不说,他才是那个天才。”耐奥祖一边巡查着村庄内是否存在可能的生命,一边向玛尔甘尼斯娓娓道来自己对于瘟疫的改造,“毫无疑问,当初入侵艾泽拉斯大陆时,兽人们也曾想利用瘟疫,但他们没有想到可以用通灵法术来实现更大范围更高效的瘟疫,并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兵源。也许想到了,但他们不像巫妖王一样可以用意志驾驭亡灵,所以没有向这个方向研究。而我的研究方向就是这个。”

想到古尔丹这个徒弟的背叛,耐奥祖的眼神微微一黯,但马上鼓起精神,继续向着玛尔甘尼斯介绍自己的瘟疫。玛尔甘尼斯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不知道是否该告诉耐奥祖一件关于古尔丹的事情,一件能让耐奥祖绝对无法原谅古尔丹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耐奥祖指着一个爬起来的亡灵说:“这些亡灵的灵魂会被巫妖王获得,因为我们的目标主要是人类王国,所以瘟疫的制造,我主要是往快速的杀死并转化人类为亡灵。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只能转化人类,而是以人类为基准。”说着,他比划了一下,说:“例如,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在第二天的夜晚陆续死去。而经过治疗或者训练的人类却撑到了第三天,不过这也是他们的极限了。”

玛尔甘尼斯看向格卡伊,他这才知道耐奥祖那句话的意思:“那么这个凡人,就是这个村庄里最强的人?”

耐奥祖点了点头,说:“起码身体是最强的。”然后二人继续漫步在逐渐复苏的亡灵中,房屋内的亡灵已经砸开了门从里面出来,准备拜见自己的主人。

“不过巫妖王的盼望不止于此。”耐奥祖举起尼克拉斯的法杖,法杖顶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耐奥祖很是耐心地和玛尔甘尼斯说:“他更加期盼这些人中有谁能够面对瘟疫,然后怀着仇恨之心来到他面前,被你们蛊惑。瘟疫既是扩兵的方法,也是他选拔一个自己最有力的属下的方法。”

玛尔甘尼斯看着开始聚在耐奥祖身边的亡灵,轻抚下巴。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瘟疫似乎无法被药膏和药剂治疗,但不知道圣光能否治疗。玛尔甘尼斯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恐惧魔王们更多擅长于挑动凡人内心的黑暗来操纵他们。于是他问耐奥祖,耐奥祖一边带着亡灵往着冰冠冰川走去,一边回答:“这是一种魔法而非疾病。至于圣光能否治疗?也许能,但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玛尔甘尼斯仍然感觉到耐奥祖对于自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疏远——这很正常,.et他们在巫妖王手下办事,互相是竞争对手关系,而玛尔甘尼斯的同族也折磨过耐奥祖。耐奥祖对于自己只是有些疏远,毫无疑问,这足以说明他的心胸开阔。

两人带着一众亡灵回到冰冠冰川,巫妖王如今的领地。

玛尔甘尼斯继续回去传播谣言,而耐奥祖则是去禀报巫妖王这次的情况。

当耐奥祖走到冰封王座前的时候,苏牧早已经做好接见耐奥祖的准备。

耐奥祖走到冰封王座前,尊敬地行了一个礼,说:“巫妖王大人,那个村庄已经彻底毁灭,所有的居民变成了亡灵,听候您的差遣。”

苏牧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指出耐奥祖制造出来的瘟疫有什么不足:“你制造的瘟疫感染后对于感染者而言过于明显,感染者会知道他们已经感染了。如果有圣光信徒的话,他们会主动去求助,在这一切不可挽回之前。而且用时太长,一旦转化期间被杀死就会削弱他们死后继续被利用的价值。”

如果是原本作为巫妖王的耐奥祖,那么多半这些问题都会被轻松解决——但如今这个不是。

“回去继续改进吧。”

耐奥祖尊敬的低头走了出去。

苏牧感受着那个村庄提供的灵魂力量,已经将他推到了神力0和神力1的边界,只要再拉起来一些死在冰封王座降落时的亡灵,或者折磨控制一些当地生物,在这个夜晚降临前,苏牧就可以到达神力1。

也就可以开始对于冰之巨魔王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崩解计划。

刚好,他们的梦也终于编织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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